文章索引‧置頂

    2019年1月24日 星期四

    四行倉庫保衛戰


        民國二十六年七月七日爆發蘆溝橋事變,我軍陣亡五千餘人,第二十九軍副軍長佟麟閣及第一三二師師長趙登禹亦於此役中為國捐軀,舉國人民悲憤不已。七月十七日,時任中華民國最高領導的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介石在廬山發表「最後關頭」演說,聲明「如果戰端一開,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至此,我國開始全面抗戰。
        蔣委員長為改變日軍作戰方向並同時吸引國際關注,特意將全國各地的部隊調往上海,準備對日本展開主動反擊。 民國二十六年八月九日下午,日本的上海海軍特別陸戰隊中尉大山勇夫和齋藤要藏兩人駕車沖向我方軍用的虹橋機場,被我方機場衛兵擊斃,日方故意以此為藉口向上海市長提出各種嚴苛無理的要求,計有:我方事件責任者須謝罪並判刑,限制停戰協定地區內的保安隊員人數、裝備及駐軍地點,撤除上海的所有防禦工事,設立監視以上實行的日支兵團委員會以及解散保安隊等,為我國民政府斷然拒絕。
        是年八月十三日下午五時,日本海軍上海特別陸戰隊司令官下令全軍進入戰鬥狀態,日本陸軍和海軍對我國發動全面進攻,史稱「八·一三事變」。國民政府在隔日發表了《自衛抗戰聲明書》,宣告「中國決不放棄領土之任何部分,遇有侵略,惟有實行天賦之自衛權以應之。」為期長達三個月的淞滬會戰自此展開。
        在七七事變時,日本天皇曾詢問陸軍大臣杉山元要多久時間才能解決「支那事變」﹖杉山元回答:「需要二個月左右」。氣焰囂張的日本人當時妄想於短期內征服我國,沒想到經過淞滬會戰之役,在我數十萬國軍將士的奮勇抗戰和犧牲下,日寇三月亡華的野心和迷夢已然完全被粉碎。
        日軍屢受重挫,仍不斷增調援兵。十月下旬,日軍企圖切斷我閘北、江灣、廟行等軍隊的後路,我國軍腹背受敵,戰況急轉直下,形勢十分危急,加上後勤保障不利、士兵訓練不足且缺乏空中、重砲支援等困難,為避免全軍覆沒,蔣委員長決定讓主力大軍撤出,以防衛上海西部郊區,在此同時亦下令第三戰區(註)代理司令長官顧祝同讓精銳的第七十二軍第八十八師單獨留守,或分散據守村莊要點,以掩護五十餘萬大軍轉進於滬西陣地。

    註:蘆溝橋七七事變爆發後,由於國力、軍力的差距,國民政府為了因應當時政戰形勢,遂於我國國土境內劃分出各個對日抗戰的戰區,共有:第一戰區、第二戰區、第三戰區、第四戰區、第五戰區、第六戰區、第七戰區、第八戰區、第九戰區、第十戰區、第十一戰區、第十二戰區以及魯蘇戰區和冀察戰區。其中第三戰區的範圍為江蘇及浙江省,後來視戰況調整,曾於民國二十七年、二十八年及三十三年做過大規模的更動。
    民國三十四年抗戰勝利後不久,第二次國共內戰開打,為了作戰方便,國民黨政府劃全國為若干個綏靖區,並在區中心城市設立綏靖公署(簡稱綏署),負責指揮軍事,管控區內政治、經濟和社會活動,第三戰區即是在民國三十四年十二月改組為徐州綏靖公署。

        
        蔣委員長此舉目的一來是為了拖延日軍進攻的速度;二來是考量到九國公約(*註)簽字國正好將於十一月初在比利時布魯塞爾召開會議,希望藉此向美、英、法等國爭取譴責日本「違反公約、侵略中國」的機會,以敦促各國主持正義給予日本制裁。

    *註:九國公約:民國十年十一月十二日至民國十一年二月六日,由美國發起,召集我國、英國、日本、法國、義大利、荷蘭、比利時、葡萄牙等國家,在其首都華盛頓舉行國際會議,並於二月六日簽署九國公約。
    公約中強調尊重我國的主權與獨立,領土與行政的完整,確立各國在中國實行「門戶開放」和「機會均等」的原則。規定不得謀取或贊助其本國人民謀求「在中國任何指定區域內,獲取關於商務或經濟發展之一般優越權利」和「任何專利或優越權」。
    民國二十六年,七七事變爆發,國聯第十八屆常會通過《建議書》,建議由九國公約簽字國,以及其他與遠東事務有直接利害關係的國家召開會議,以調解中日兩國衝突。是年十一月,我國派外交官顧維鈞至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參加會議,美、英、法等十九個國家皆派代表前往,唯日本和德國拒絕出席。
    顧維鈞在會議上強烈控訴日本侵華之暴行,聲明我國抗日之立場,並建議與會國家向我國提供軍事援助,對日本進行經濟制裁,停止對其提供貸款和軍需物資等。會議自十一月三日召開,至十一月二十四日結束,期間美、英、法等國態度消極,不願為了我國而與日本交惡,紛紛以「中立」、「此事應由中日雙方和平解決」等為主張,並未進一步提出制裁日本的方案,我國政府原先對此次會議所寄予的厚望也因此落空。    
        

        第八十八師在淞滬會戰中曾重創當時日本帝國陸軍中號稱最精銳的第三師團,為日軍眼中的一大勁敵,他們將第八十八師視為「閘北可恨之敵」。
        當第八十八師師長孫元良將軍接獲顧祝同將軍打電話向他傳達蔣委員長的命令後,由於不忍讓該師部精英皆成為犧牲敢死隊,但又不願違抗命令,於是立即遣派參謀長張柏亭至顧祝同司令部陳述意見並作協議。孫元良認為既然上級是出於政治目的,那麼留守閘北負責斷後的守軍,兵力無論多寡都是犧牲,且上海市郊地形平坦不適於游擊,至於分散據守村莊要點,在敵眾我寡情況下亦難達成任務,不如選定一堅固要點,僅以一部兵力固守以降低我軍傷亡來得更有意義。
        此建議後經蔣委員長同意並授命執行,孫元良將軍於是指派當時第十九集團軍第七十二軍第八十八師二六二旅五二四團的中校團附謝晉元率領第一營(註),堅守於蘇州河北岸的四行倉庫。

    註:民國二十六年八月淞滬會戰爆發前,該營最初人數有將近八百人,但在經過上述戰役的戰爭消耗後,到同年十月下旬四行倉庫保衛戰開打前,包括軍官在內只剩下四百多人。
    在經過淞滬會戰前中期兩個多月的戰鬥,原本經過德式訓練的士兵已大量陣亡,第一營在奉命防守四行倉庫前夕,第八十八師部隊剛好進行了第五次的軍力補充,其來源為湖北省保安團。
    保安團的性質,為當時國民政府縣級地方政權組建的武裝部隊,它是國家承認其編制和地位,但卻不發正式軍餉的組織第十九集團軍第七十二軍第八十八師二六二旅五二四團第一營所補充的士兵大多數來自湖北省通城縣保安大隊,成員中的許多人都是在七七事變爆發後招募進來但卻未完成訓練的新兵

         
        師部之所以選擇四行倉庫為據點的原因在於此建築是當時閘北一帶最為高聳的樓房,可讓我軍充分發揮俯射的優勢,且其為鋼筋混凝土建築,結構堅固,不懼一般輕武器之射擊,具有易守難攻之特質,在防守上對於我軍相當有利。
        此外,四行倉庫與公共租界區之間只隔了一條蘇州河,租界區內還有個煤氣總廠,一旦有流彈落入,後果將不堪設想。由於日本此時尚不願意與歐美開戰,為此,日軍必然投鼠忌器,為避免砲彈落入公共租界區內,他們不敢貿然以重砲攻擊四行倉庫,也無法像在中國其他地方那樣使用芥子毒氣,因為這將會使日本的卑鄙惡行暴露在全世界面前。再者,四行倉庫為淞滬會戰時第八十八師師部所在地,庫中貯存了大量彈藥武器以及食物與救護用品等,並擁有當時最優良的通訊系統,無疑是防守標地的絕佳首選。

    0 意見:

    張貼留言